地面冷若冰霜,天空遥不可及。

【最吉】Knock-knock

  *脱出后加入未来机构之后的设定

  *已经互表心意后并同居后的背景注意

       *深夜爆肝不可取,欢迎捉虫


      ——


  他倚靠在吧台旁边,头顶刻意做旧的欧式吊顶正将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以致于手机屏幕中的字都变得有些模模糊糊,但他还是成功把内容分辨了出来。

  

  最后一条短信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往旁边的界面一翻只要凑过去一看就能发现满满的几屏幕都是与同一个人的拨出接入的电话记录。他又向下翻了翻,最终舒了口气关闭手机屏幕塞进自己的口袋。

  

  王马已经失明整整一个月了。虽然说伤不是太严重并且只是暂时性失明,但要到能拆开绷带还是要不少的恢复时间。而最近他跟的那个任务的动向又一下子变多,在王马“没事没事我现在就算没有视力也能活,况且实在不行还是可以打电话”的言论以及精准无误地抓起他的水杯之后最原终于愿意把自己从家里扔出去处理手上这个绝望的残党的案子。

  

  事实上后来王马也一直没让最原操太多的心——他甚至还帮着一起推出了不少线索。该说真不愧是王马吗。

  

  最原拿起旁边装着咖啡的陶瓷杯,好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慢慢唑了口又放回原处。

  

  正是因为这样他再将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就打心底开始萌生出一股子愧疚感来了。虽然说在他看来王马属于那种很坚强的人,再加上不服输的性子导致他很少露出无助的模样。拿这次来说,就算是失去了视觉,他还是和原来一样,就好像这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影响。

  

  虽然听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如果是王马的话。这样的念头总能把他的担心堵回去。

  

  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直到他现在忙完所有事情坐在咖啡厅喝一杯咖啡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近除了王马因为眼睛的关系暂时休息并且把手里的大部分任务都转移给了其他人以外包括最原的在内的十几人都很忙。如果这样的话王马平时在家里都干什么呢?例如说窝在那个软塌塌的沙发里面对着一片黑暗想案情?

  

  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人从咖啡厅的店门缝中钻进来,幅度之小连门前挂着的风铃也没怎么发出声响。

  

  他把围在脖子上高立着的黑白格围巾向下扯了扯,将周围打量了一圈——虽然在他视觉还未恢复的情况下这么说不太准确——然后笔直地向最原的方向走过来。

  

  要不是最原清楚他的眼睛不会那么快恢复他就真的打算在对方进门的一瞬间跳窗逃跑了,他没挪位置,但看到对方如此坚定地朝他这个方向大步走过来他还是十十足足地愣了一下。

  

  就趁着他发呆的空档王马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完美地撞上了他的左臂。

  

  “啊、不好意思。”他转过头向最原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最原眨了眨眼,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王马倒没有理被他撞到而没有讲话的人,转身又往前探了两步挨上了吧台。侦探看见他好像在手搭上吧台的木质台面时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的手开始在吧台上摸索起来。

  

  最原突然想起这里好像是有放置着一个座机电话的,而且好像还在他身后的位置。

  

  他转过身,果不其然发现了那台红色的电话。他看了看身边还在搜索中的王马,不动声色地把电话推了过去。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离开机器的这侧,王马的手就搭了上来,最原赶紧将手一抽收了回来,心中舒了口气,幸好还没有撞上。

  

  王马如愿以偿地抓到了听筒,露出一副对自己非常满意的样子。不过很快他又重新蹙起眉。

  

  没有带零钱吗?最原看着他这么想着。不过这边的座机应该是免费使用的吧?

  

  王马挠了挠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他转过头——转至最原的方向向前凑了一步,开口。

  

  “晚上好先生、或者是女士,打扰一下。能帮我打个电话吗?”他露出困扰的模样,举起手在眼前稍加比划,“我的视力有些问题。”

  

  最原点了点头,又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视力的缺失,于是弯起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王马愣了愣,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大约是在斟酌措辞。

  

  “嗓子发不了声吗?”

  

  最原又敲了敲桌板。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支着下巴想了想,接着露出个笑容——就像他每次解决了一个难题之后的那样——爽快地一扯袖子把手伸到最原面前。

  

  “那你写吧?在我手上就好。不过尽量慢点。”

  

  最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捉了对方递过来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他知道王马的手心有点怕痒,如果在手心写的话对方大概会憋笑憋得一个字都读不出——慢慢悠悠地书写。

  

  ‘把号码报给我。’他顿了顿,‘稍微慢一点。’

  

  于是王马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开始报号码,最原慢慢地跟着按,即便他在他报出前三位就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

  

  他按一个数字敲一下王马的手背表示完成然后等王马报下一个,等王马报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停下敲打变为书写。

  

  ‘抱歉,我有点事。’他写道,并抓着王马的手按到最后的数字键上‘最后一位在这里。’

  

  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再见。’

  

  王马点点头应了句谢谢,想抬起手表示告别又担心一会再找不到位置只好用那只抓着听筒的手朝他摆了摆,说,再见。

  

  还没等最原走到门口,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赶紧关掉铃声从咖啡厅溜了出去这才按了接通的按钮。

  

  “喂、喂?最原酱?听得见吗?”

  

  “当然听得见。”最原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换号码了?”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因为最原的发现显得有些愉快,“不是,因为手机出了点故障所以去楼下咖啡店借的电话。”

  

  “这样啊。”我当然知道了,电话都是我帮你拨的。

  

  “说回来哦最原酱,案子处理完了吗?”

  

  “恩。”

  

  王马那边发出了个模糊不清的首音,不过很快又收回去。最原是了解他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刚刚大约是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于是他没等王马开口就接着向下说。

  

  “已经彻底结束了,这次相关人员和物证都收集齐了,不过如何处理不是我的事情所以就交给前辈了。还有点手续办完就——”

  

  没想还没等他讲完对方已经哭开了。

  

  “呜诶诶诶——也就是说最原酱还不能回来吗!”

  

  “别这样王马君,又是假哭吧。你知道我早不吃这一套了。”

  

  他这么说着,探头透过门上那扇玻璃窗向里面看了一眼。

  

  那个身影正斜着身子依在吧台旁边,虽然周围都是一桌桌聊得火热的人们,他站在那个吧台的这一端,手中执着赤红色的听筒倒让人觉得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他正往手指上绕着听筒线。因为脑袋上那盏过于明亮的吊灯的关系就算是有那副紫色的墨镜挡着最原还是能看见他下垂的睫毛。刚刚的的确是一如既往的假哭没有错,因为他从他的脸上没有看见一滴泪水,但他的眉毛和嘴角都向下撇着,倒不像他平时恶作剧成功的样子。

  

  不过这个状态只维持了几秒的时间,他很快地抬起头扬起嘴角,愉快的声音就又传过来。

  

  “诶-真可惜。最原酱还真是变得不可爱了呢。”

  

  最原顿了顿,王马继续往下说着。

  

  “你安心把程序弄完吧,我在家里好得很。”

  

  缠在他手指上的电话线又多了两圈,他的嘴唇紧紧抿了一下。

  

  “不着急,等你回来哦。”

  

  又在骗人了。

  

  明明已经是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了。

  

  最原含含糊糊地恩了一声,手机中传出句来自王马的拜拜就变化为了忙音。

  

  咖啡厅内的人还不知道他刚刚拨的电话的对象现在正站在门外满脸复杂地看着他,把听筒搁回了座机上头,又呆站了会,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水这才拿起被自己搁在一边的雨伞往外走。

  

  最原往后退了退,从门口让开身子收起气息。

  

  他看着王马向着公寓慢慢挪动的步子没挪动脚——他原来打算回去把那罐咖啡喝完,不过现在他改了计划,打算抛弃它了。

  

  墨紫色的雨伞敲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衣服的缘故,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过于单薄了。他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突然停下了步子,往左挪了两步贴到街道一边的矮墙上蹲下身。

  

  没过一会,他又扶着墙站起身,用伞尖敲着地面继续往回走。

  

  最原听见他擤了擤鼻子,发出一声非常轻的叹息。

  

  那声音准确地落进他的耳里,然后他大步走起来,这次他都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大约是失去了视觉听觉变得十分灵敏的关系,王马立刻转过头,伞也跟着扬到空中。

  

  最原没管他那副蓄势待发下一秒那伞就要揍上来的样子——事实上以王马现在的视力连人准确的位置都没法知道——推开他的长柄伞,蹲下身子拖住王马的大腿猛地一发力愣是给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给端了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以致于被扛起的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就算是失去视觉他的脑袋还是很好用的。他在心中骂着哪个混蛋绑人还用这么蠢的姿势绑,刚打算挣扎手向下一拍正好不偏不倚砸在最原脑袋上的呆毛上头。他抬起眉毛,攥着那撮头发搓了搓,顿了顿继续向下摸。

  

  然后他摸到了那件熟悉的制服。

  

  他捏着那一小块布料,捻了又捻,直到最原忍无可忍地发话说在这么下去这衣服就得被捻出个洞来他才堪堪停手。

  

  知道了扛着他的是他提前回来的恋人让他放松了不少,干脆整个人一松,像坨无骨生物一样懒洋洋地摊在最原的肩上。

  

  “你都看到了?”

  

  他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一句,但如果是最原的话一定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想。

  

  但是最原没答话。

  

  王马叹了口气,这反应估计是看全了,估计前面抓的无口好心人也是他。他只好无比僵硬地进行辩解。

  

  “我真的不要紧的啦最原酱。”

  

  脚步停住了。

  

  最原松开了手。

  

  王马:?!!!?!

  

  在王马下意识搂住侦探的脖子的时候后者也很快把他一把捞了回来,于是姿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公主抱。

  

  王马缩了缩脖子。他感觉最原正直直看着他——这种事情就算不需要眼睛也能知道。他的视线太过炙热,于是他只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化解尴尬。

  

  “王马君。”

  

  “恩、恩?”

  

  “王马君现在是病人才对吧?而且想要我早点回来也可以直接说出口的。”最原顿了顿,“这种时候就不要硬撑着了。”

  

  王马愣了愣,慢慢才把这两句话消化完。他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的状态呢,他想,大概是延伸到耳根的通红和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吧。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他眨了眨眼搂着最原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凑上去轻轻在恋人的唇上亲了口,成功引起现在累得不行随时要因为失去平衡而倒下的人的一小声惊叫。罪魁祸首倒先很开心得笑起来。最原看了看怀里笑得开心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有些无奈地弯起嘴角,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他这么想着跟着人一起笑起来。

  

  往家走的步子又重新开始动起来,这次轻快了不少。

  


  

  “哎最原酱。其实从撞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是你了哦!”

  

  “诶?!啊又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我这人可最讨厌谎言了!”

  

  “听你讲这话真的很不真实。”


  

  

  “真的哦!我最喜欢最原酱了!”

  

  “恩。相信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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